一拍//看看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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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

1976年的黑白片
你出生那一年
沒多久
他就開始拍了
一拍拍了10多年

/就還好/

雨下大了
你多繞了幾圈
車停在國小工地前
對面佳佳便當
招牌香腸不好吃
醬汁排骨
就還好

/花衣裳/

那個坡很多竹竿
曬的都是夏天
透心涼的花衣裳
那個坡緩緩上升
老和尚挑兩擔茶青
小鳳仙
走在後面
暫時還看不到你

/離城記/

他留在那邊
負責那邊的事
她回到這邊
專心擀麵做湯包
等火紅的太陽下山
這邊的事告一段落
換上一抹綠
長褲長衫
騎著小毛驢出城

/結論/

他看見了
太陽出現
太多次了
而你沒有
你看見了她
比他好
他們的孩子
繼承了她的聰明

/貓記/

貓性的人習慣
把好的留到後面
好比你
整理差不多了
才擺上那個台北
東町
檜木盒
再好比
我走過來
沒說到幾句話
就去掀開
那個檜木盒
拿出菸斗
菸絲

/想太多/

不是想的太多
是做的太少
不是做的太少
是根本做不來
做不來這些
做不來那些
這些那些
的確
可以想的
太多了

/幾個/

老實說要找壞蛋
還真找不到幾個
這麼壞的
壞透了
壞死了
的壞蛋
既然都這麼壞了
只能繼續壞下去
是啊
都這麼壞了
為什麼不繼續
壞下去呢

/一口氣/

我鬆了一口氣
書看完了
那是長久以來的一次
把一本書看完
我知道下一次看
要提著另一口氣
再看完
另一口
更長的氣
而在這當中
要跨越多少年

/你沒看錯/

你沒看錯
那不是我
我來得大些
你看到的只是我
裸露在昨天的部分
昨天星期一
今天星期二
星期二
比較可能的變化是
我將完整地擁有明天

/今天的樣子/

早上
我走的匆匆忙忙
豬窩裡的豬忘了餵
泡在甕裡的長年菜
還泡在甕裡
所以我往回走
又走過了頭
結果
就是你看到的
我今天的樣子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空隙/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空隙
背對著它的時候
也可以感覺到它
強大的光亮
只要看看你自己的影子
被拉到那樣長
就知道了
你實在離它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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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

我走走走
突然我停下來
我意識到我
停下來
是因為她的紅
跟遊戲裡
預測的一樣
我停下來
多久
她才轉黃
然後
像一顆青芒果
重新回到樹上

/薄荷/

他排在隊伍裡
領到了一包薄荷糖
但這裡他沒有朋友
喜歡薄荷糖
他只好遠遠的
跟在後面
踩著方塊步
跳著一種
迷死人的南瓜舞
在回去的路上
星星月亮
掉下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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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苑一條街/

有個苑字的
不就是芳苑嗎
芳苑鄉公所後面
一個農會穀倉
經久不用
落葉飄散
雜草叢生
芳苑一條街
柑仔店的女兒
騎單車上下班
經過的時候
阿兵哥們歡喜
贊嘆的景象
想想
那是
很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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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題/

做一個練習
數字零
後面排很長的字母
你要問思念
就挑希臘
你要問幸福
就挑西班牙

/無夢田/

我把所剩不多的頭髮
挽了個抓髻
上頭胡亂插了根古董
鋪撈來的銀針
高冠是孟宗竹片編的
當然是劉小刀的傑作
只是我很火
真的很火
油狂摧
一路從精誠街的鼎王
殺到忠孝東路無夢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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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一練/

到了鯉魚潭水庫
發現世界的盡頭
是鋸齒狀的
鋸齒狀的世界盡頭
一百多公尺高
卡了幾根不死木
一個小型的彩虹
在鋸齒腳下
被猛烈的太陽
製造出來
世界的盡頭過去
是滑水道
水平整地流啊流
魔術師說往下跳
往下跳
我說等一等
等天陰一點
再往下跳
練一練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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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海/

這個海
她在大門前看過
你看的是另一個
海灘上不三時
都有一兩隻雜種狗
風刮的細長
像阿拉伯絲綢
或東部天空
的毛邊雲
夕陽下
路燈
紛紛打亮了
很多小孩
手裡扯著黃金龜子
綠金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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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早晨的特快車/

美好的故事
開始的時候
小力力
端著一碗香米
坐在台階上
春天的花
開在春天的早晨
春天的早晨
特快車剛進站
小小烏下了車
站前廣場邊
一攤油炸鬼
杏仁花生湯
過馬路
右邊向日葵沒開
向日葵過去一點
紅磨坊
也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