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去聽人間和誠品合辦的黃國峻紀念座談。到場的有楊澤,楊照,蔡淑玲(對啦,就是幫羅智成《光之書》寫導讀的那位中年美女)袁哲生,駱以軍,成英姝,張惠菁,童偉格和許榮哲。楊照講到一個東西,他說,在七十年代,雖然每個寫東西的人都感到孤寂,但是,他知道有一群人中的每一個也跟他一樣孤寂,因此這種孤寂不是全然的徬徨﹔但是,現在的寫作者卻似乎無法享有這種彼此之間的溺愛,孤寂變成全然的孤寂。
當然他是因為黃國峻的事情,才延伸出這樣的感嘆。不過那時我心裡想,不會呀,創作者之間彼此的溺愛(包括以一種衷心關懷的態度打罵對方:P)我是享受過的,我就擁有一兩個這樣的朋友哩。
當電子平台所聚集的社群,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過去的詩社或文社,整個社會情境當然也和從前不同了。但特別脾胃投合的創作者之間的愛寵是必要的,而且是一直存在著的,這和「吹捧」又不同,因為這是不以利益交換為前提,重點是情感的信賴。而結成小圈圈也沒什麼不對,背景特別靠近,意見特別相類,或者彼此特別欣賞的,自然容易聚在一起,交換訊息,流通作品,啟發批評。朋友的鼓動和刺激,本來就是創作的推力之一。重點是要有自覺,即不為此所囿限。要是結起來的小圈圈是那種成天感嘆「我的作品當然不會被採用啊,因為我不認識主編嘛,他們都是互通聲氣的」、或者是「憑什麼某某就被提到,而我就沒被提到?」之類,那就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