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述怀
43年前,保罗·策兰飞进塞纳河。
2291年前,屈子走进汨罗江。
荒谬的世界,需要一些证反的形象,
待时间让伤口结痂,
废墟轮回成花园,
眼泪便化为雨水,浇出缤纷的春天。
这个端午,读一首辛词,一本书,
蓝天在窗外,云朵寂静。
降央卓玛在唱,音域宽厚——
她送来草原和雪山,牧歌舒缓:
候鸟在飞,从往昔到明天,
吃草的羊群,埋首于自己的运命。
而我,记得的都是不曾忘却的片段。
咖啡很香,没有必要责备人世,
春天泼彩之后,夏季尽涂青绿之色。
仿佛昨日,辛弃疾于博山道中效易安之体:
“千峰云起”。“远树斜阳”。我也想啊——
“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
唯有歌声,我想献给那方水土:
野蔷,桑槐。沙丘,小河。晨雾与暮雪。
年轻的父母。雄黄袋。虎头鞋。亲爱的乡邻。
正如奥尔森低吟于荒野——
明尼苏达州,独木舟迤逦掠过,
森林与植被,湖区与荒原。
奥尔森有荒野,降央卓玛有草原,
而我有一支笔,和辽阔的视界,
远观的心情。
以及,一些深浅浓淡的思念。
在自然之书的册页上,万物共和,
生长与凋残,都有暗合的音律。
而你在何处弹唱?风景入乐。
我听,茫茫冥冥中,那些高高低低,
断断续续。
那些心痛与不舍,伤怀莫名。
如果每一种交集,都是偶然中的必然,
命运长着怎样的一张脸?
而我宁愿相信,
每一个结句,都应该涂以亮色。
如果阳光依然穿越时空而来,
就有理由歌颂并赞美——
看啊,你的手掌,经由夜色,
轻轻抚触,温柔展现——
那些曲径通幽的小园,
花木扶疏,窗格张开凝望的眼眸。
一再回望的春天,依次开放的花朵……
都在这一个正午重回。
咖啡的香气,淡淡引领——
我知道,年华里,你也明了,你也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