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壇讀詩瑣言

[6B筆]

2011年12月25日



寒冬裡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喵球在街頭賣詩集《要不我不要》。心疼落淚。他的詩真的值得一讀，我推薦，朋友們，給買一本吧！

[6B筆]

2011年出版的詩集中，詩作風格獨特、不易被仿學的，是唐捐的《金臂勾》。
2讚收回 · · 分享

[6B筆]

雖然我主編了《吹鼓吹詩人叢書》，已先審閱了電子檔，但等實際出版後拿到紙本詩集，才有落實的感覺，也才會慢慢體會每首詩每一個文字是如何從作者心中拓印到紙上。今天余小光把他的詩集《寫給珊的眼睛》贈送給我，我從台北回沙鹿的火車上重讀，享受詩集中的詩思及意象。今天下午陰雨，喝了咖啡，余小光的〈咖啡店〉有如此的描寫，「武器 」和「最大值」兩個詞是亮點：

如果，我剛好經過
你存在的地方
會不會像一隻流浪貓
對於老鼠或者是魚
⋯⋯ 擁有過分詮釋的武器

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旋轉燈光在咖啡杯
跳起一支舞。情緒
仰角，窗外行人正計算著
我和雨天的最大值

[6B筆]

作者說得好：「這首詩的靈感，原本是來自一位畫家，他在教我畫畫時，就不斷強調:繪畫最重要的是要思考，如何超越紙張！與蔡國強的爆破藝術也有相同之處。」

我們可以轉換說：「寫詩最重要的是要思考，如何超越文本！」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出界
http://www.taiwanpoetry.com

[6B筆]

作者說：「本篇的創作本是我以一種似於"控訴對方"的寫法，所以有很多口語的用法。」

其實，我的《孿生小丑的吶喊》詩集，也是以「控訴對方」的寫法完成的。我們用了相同的寫詩方法。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說文解字，恩
http://www.taiwanpoetry.com

[6B筆]

版主百良說圻圻兒這首詩：「將溫暖的歌詞更改成一首詩，用刪減的方式讓讀者增填重點空白，＜揹債＞相對於原本歌曲的意涵形成一種搭扯，創意在此，令人驚豔：）！」的確如此。

我亦曾將〈橄欖樹〉、〈茉莉花〉等歌詞字句放入詩中，但沒有圻圻兒這首來得特別。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揹債
http://www.taiwanpoetry.com

[6B筆]

寫花卉，其實是寫現實世界中的男男女女，因而花形與人體互涉，交融出不少精緻而頗具姿色的意象，「在一段吐蕊的枝椏／捉摸齒列繞行」「他綠了綠舌頭／舔了舔　不停苞花的／她的身材」這些詩句所呈現的，直叫人臊騷。所以作者櫺曦說：「難保不帶有魔鬼的意念在裡頭。」嗯，這就是很特別的櫺曦，他的詩很「古意」，卻是有「魔鬼的意念」在騷動。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牡丹與她的花萼>
http://www.taiwanpoetry.com

[6B筆]

這首〈可愛的蒜頭〉，在閱讀時，會感受到敘事的成份大於意象的成分，因為詩中主述蒜頭的生涯，把意象融入夾敘夾議的文字中，讓意象變成意義上的具體感知，敘事因而生動深刻。

莊仁傑點評〈可愛的蒜頭〉一詩如下：「負離子詩的好處，在於他既輕且重、文白卻又意深，你總是能在簡白而清雅的字句中，看到一些不俗的輕盈，雖不至於遊戲，但能讀出許多比遊戲還要更多的意義與情境。」的確中肯。

我很喜愛這首詩。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輕笨拙：可愛的蒜頭
http://www.taiwanpoetry.com

[6B筆]

好久沒讀到藍丘的詩了，近日她貼出〈種田〉一詩，表達愛與傷害、及耕耘與毀滅的情事，全詩透過種田的隱喻，詩意濃郁耐人尋味。

「我是你的農夫／把你的腳趾種進泥土裡／你的心長出淺灰色的影子／但還不夠／將我的身體裝進去」

藍丘在回應詩友的話語裡說：「生命現象是不連續的斷滅，而為什麼我們還期待連續這種東西呢？」是啊，我們正期待藍丘再給出更多的詩。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種田

[6B筆]

詩寫鳳飛飛，櫺曦的詩：

當掌聲不再
響起
左手不再親吻
右手
下面的孩子們要怎麼
能聽得見
遠方
呼嘯而過的山風？


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 檢視主題 - <當掌聲不再響起>

[6B筆]

文字是語言的形體，對文字敏感的詩人們，也因而對文字產生了意象。

語言是要出聲為之，而文字呢？我在〈百年包裹〉詩作裡說：「不必出聲的文字／一再被摺疊」，摺疊，是要使文字詩化，是為詩的語言。

許多優秀的詩人，直接在文字上著眼，引為比喻，賦予想像。近讀以下詩人的詩作，發現不少以文字為意象的佳句：

1、櫺曦：
「連胸罩也不放過／的被窺伺感／使我高潮洩了一地做作的文字」
「銳利的文字躺成一列／魚貫著／尾隨／輿論，在挑起情慾」
「潛入體內洶湧地拼湊／裸裎的文字」
「手舞足蹈，跌進／文字裏的黑潮」
「就讓文字的銳利遂割破我喉嚨」

2、肖水：
「它與祖先的魂靈一起飛升，然後／降落在一塊濕潤的文字裡」
「他敲擊／文字的動作，像在起伏不平的石頭中間，慢慢爬行」

3、蘇善：「你肢解文字猶如肢解信仰」

4、陳牧宏：
「一段支離破碎的文字／硬生生標上句點，挺挺站在西門町六號出口」
「帶有禁忌的隱喻被層層疊疊／壓藏在一個／尚未成形的象形文字」
「蛀蝕文字的蟻害席捲／抒情傳統崩塌」
「我們從沉重文字碎落／的斷垣殘壁中狼狽爬出」

5、負離子：「世界感覺到了／文字的體溫」「旗幟都沙啞了／文字滿佈著血絲」

6、阿鈍：「奇異的文字卻從古激昂至今」

7、余小光：
「一些文字踮起腳尖／描述隱匿的港口」
「我把你的臉孔寫成文字／流放來不及跨越的太平洋」

8、古塵：
「我們爬過一座座的文字山／在峰迴路轉的黑岩上／啃食一首詩的影子」
「時間走得很慢／慢的像濃稠的文字」
「額頭不斷有濃稠的文字流出來」

9、冰夕：
「火種藏進文字成為地圖上／互換躲雨的防空洞」
「擺盪高溫的振幅裡／文字狂狷了心跳」
「他身陷文字獄的滑鼠不停衝撞肋骨」

10、范家駿：
「文字激起詩的水花」
「將靈魂幽閉於一坪大小的文字中／杜撰自己空白的平生」
「像根蠟燭，詩人知道文字是燭身，與火無關」

[6B筆]

　　桃花為桃園縣縣花，大概是縣名有「桃」字，或是桃樹特別多，才以桃為縣花吧？
文人寫桃花，自古代以來即用於象徵美女容貌，這已成為典故化，而現代詩人寫桃花，似乎少見。日昨到大肚山上，見一株枝幹蒼老古樸的桃樹，正冒著一顆顆花苞，也有耐不住早春的誘惑而已展露芯瓣的桃花，我心一喜，穿梭桃樹的枝椏下，以鏡頭掠取桃樹的婀娜和桃花的美貌。

　　現代詩人櫺曦寫過一首詩，叫〈飛行桃花〉（見《世紀吹鼓吹──網路世代詩人選》2012爾雅出版），那是一首同志詩，以桃花隱喻後庭，打破傳統對桃花的刻板概念，詩中說：「我的背後有棵茂密桃花樹／每當生命反射出　虹／開出有翅的花」，暗喻同志性愛，「讓桃子肥厚的臀部／略顯瘀傷／爛熟」，這裡明指桃子受臀部的照顧了，而性愛的感受呢？「卻猶如處子，感受不到／飛翔的愉悅／是翅膀瘖啞了還是／單純桃花內有防空洞？」好像有些失落感，懷疑自己「一連串分裂後，是否／還保有初初擁抱的喜悅？」所以最後才飛行離去。櫺曦這麼寫桃花，幾乎前無古人可鑑了。

　　最近讀現代詩人肖水詩集《中文課》（2013秀威釀出版），發現肖水喜愛寫桃花，寫得相當多，或許他深受大陸南方人文環境的薰陶，最易或是不意中以桃花為元素寫入詩中，當然，他也不謹守傳統的桃花象徵意義，而另有創意的寫桃花，例如：

「我絕對在桃花裡看到了桃花／看到樓層高過快感和夢想」

「他想揮動馬鞭，同時揮動畫筆／畫滿星星和月亮，畫滿一塊落滿桃花的土地。」

「三兩讚美在脖上，輕輕壓下一枚桃花。」

「與友人相見，酒樓下就是佛寺，桃花幾重，猶如兵亂。」

「輕鬆的語氣裡，懸著／幾枝桃花」

「對峙的桃花／是注解後多餘的人影」

「女人如紙一般鋒利／風堵住桃花裡的水聲」

「天鵝尾隨桃花起伏，更多飛禽降落」

「這並非因為我已辨清桃花是夜半的斗笠」

　　就詩的語言上看，肖水顯然傳統了些，典雅了些，不像台灣詩人的大膽技巧和想像，他根本不可能寫出如櫺曦的〈飛行桃花〉。從以上所引的詩句，肖水寫的桃花，有些接近了陶淵明的〈桃花源〉境界的追求，那是生活的理想；我比較喜他的這些意象，如「桃花幾重，猶如兵亂」，桃花變成兵亂，意象的張力很大，「輕鬆的語氣裡，懸著／幾枝桃花」，無形（語氣）與有形（桃花）連結，非常美妙。

　　看了以上的桃花詩，再看看拍攝到的桃花相片，所以自己也寫了一首桃花詩為念。

[6B筆]

　　文人最喜歡談書，談書房，談書店；詩人也愛以「書、書房、書店」為題材寫詩。
　　我喜愛瘂弦這一首短短兩行的〈曬書〉：

一條美麗的銀蠹魚
從「水經注」裡游出來

　　把書中的水份曬乾曬到連銀蠹魚都被曬出來，真的實在，又用《水經注》為書，隱喻書中有水份，把不實在變為實在，真的很妙。

　　書，在詩人的比喻下，變成什麼意象？詩人葉子鳥是這樣寫的：

打開一本書，猶如
開啟一個私密的房間，你進入
像自願被愛，意象被挑逗成
一身的顫慄　　　　　　　　（見《中間狀態》葉子鳥詩集）

　　她把書比喻為「一個私密的房間」，而且進入書中是「自願被愛」，意即讀書是你情我願的事，不是被強迫的，像是「被愛」，有一種幸福感。

　　也有詩人不是以書為描述對象，而是把書拿來比喻，例如詩人喵球，就把人比喻為不再翻看的書：

每個人都是書
隨著時間再不翻看
每個人
都流落街頭　　　　　　　　（見《要不我不要》喵球詩集）

　　每個人會在過一段時間後像再不翻看的書吧？那要怎麼給它去處？仍置書架上、壓進箱底、轉送他人、賣給舊書店、送資源回收場？若有人像這些書，不為社會關注和接受時，那可真如喵球說的，都要流落街頭了。

　　作者的書上架，放在書店販售，就有作者本人偷偷並常常到各書店站崗巡查自己的書，關心是否賣書，是否搬動位置(表示有讀者翻動過)。詩人莊仁傑寫到書店的書，但並不是關心自己的詩集販售而寫，他是看到書在時間的催化下的感受：

一本新書於店面架上老舊的樣子
令人無法置信，夏日終究於歷史的外圍跌墜
…….
你是個殘忍的讀者
縱使你嘗試　旅行　　　　　　　　（見《德尉日記》莊仁傑詩集）

　　當新書在書店架子上忽然就「老舊的樣子」，豈不叫作者本人驚惶傷心？這是賣不出去的象徵啊！讀者不買，只是來翻閱，使書變「老舊」，難怪要說「你是個殘忍的讀者」！

　　書、書房、書店的變化，甚至是圖書館裡的咳嗽聲，都是令人感慨啊！

[6B筆]

　　詩人羅門的力道可大，除了他滔滔不絕的嗓門外，就是他的手勁了，不信請看他推開窗戶的剎那間，雙手如流：

猛力一推，雙手如流
總是千山萬水
　總是回不來的眼睛

　　　　──(錄自羅門詩作〈窗〉)

　　雙手流出窗外了，眼睛也被千山萬水的美景吸引而去，回不來了。詩的用力如此猛烈，如此極度，是現代詩人中最為標竿的一人。

　　關於「窗」的書寫，詩人洛夫寫過一首詩〈窗下〉，就與羅門大異其趣，是以傳統的意境及禪味取勝：

當暮色裝飾著雨後的窗子
我便從這裡探測遠山的深度

在窗玻璃上呵一口氣
再用手指畫一條長長的小路
以及小路盡頭的
一個背影

有人從雨中而去

　　　　　──(洛夫詩作〈窗下〉)

　　洛夫這首詩中，有一個動作是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畫畫，已成為經典意象，後來被一些詩人模仿寫在詩中，只是不畫小路了。

　　「窗」，無疑是最能發展詩意的素材，開關之間迎送千山萬水，或是臨窗綺思，情境甚為美好。但亦有詩人並未有千山萬水景緻的窗，而是「寒」窗，像詩人蕭蕭寫的：

用裸眼閱讀
窗與窗外的寂寥
　　　　　　　　　(錄自蕭蕭詩作〈寒窗〉)

　　呈現的是悲涼之氣氛，許多孤夜相思或是絞盡腦汁創作者，所望之窗，大都是這種「寂寥」吧？

　　哪一種人望著窗的感慨最為深刻？詩人商禽給了我們答案：

那個年輕的獄卒發覺囚犯們每次體格檢查時身長的逐月增加都是在脖子之後，他報告典獄長說：「長官，窗子太高了！」而他得到的回答卻是：「不，他們瞻望歲月！」

　　　　　　　　　(錄自商禽詩作〈長頸鹿〉)

　　這個瞻望歲月的意涵也太經典了，而「窗」真正的用意，是隱喻獄卒對自由的期盼，「窗」是一個出口。詩人莊仁傑特寫了一首詩〈長頸鹿─致商禽〉，詩的前兩行：

自窗往外探去原以為牆
但推開玻璃似乎是座梯

　　高高的窗外是牆，則完全死路，是梯還好，可以逃生。

　　在現代詩人中，最痛苦的一首「窗」詩，是劉哲廷寫的〈房間的屈辱〉，何以屈辱？假若房屋沒有窗，你不覺得是房屋的屈辱嗎？整首詩就是在表現這種屈辱。讀了會令人傷痛！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想要說的話
　　　藏在雨滴裡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風從來沒有回家
　　領取失蹤證明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偷偷餵食情人
　剁碎一句句語彙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白鯨出沒
擱淺在空蕩置物櫃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粗糙的地面
　　痛恨磨損的鞋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總在除草時
想關於陽光這回事
在沒有窗的房間裡
　　　　沒有熟食
　　　信仰與節慶

　　　　　(劉哲廷詩作。太長，僅錄部分，因FB不能呈現空格，詩的形式有改變。請詩原詩)

[6B筆]

　　「世界」是一個空間很大的現象名詞，許多時候，為了彰顯人類的渺小，就可拿「世界」來對比。也有時候，人們為了展現其志氣的博大，也會以影響世界為理想。詩人在詩中寫他的「世界」，這時候，「世界」有現實的，也有心靈的。

　　詩人若爾‧諾爾說：「我是世界的過客，一個同時站在地球東西兩端的人，因爲無法在一個地方留步，所以永遠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聲音。」(見《世紀吹鼓吹─網路世代詩人選》)這個世界是現實的，許多人都是同一個世界的過客。

　　詩人羅智成說：「讓世界／得以美滿地／在我們體內進行」（見羅智成的詩〈夢中托鞋〉）這個世界不在人的體外，而是在人的體內，這已是進入心靈的說法。

　　詩人蘇善說：「獸行世界，噬血才夠勁」（見蘇善詩集《詩藥方》），她見到的世界，並不如羅智成那樣的夢幻，而是徹底的現實惡行寫照，她又說：「世界擠入一間若真若假的冊局／相伴日夜」（見蘇善的台語詩《人面冊》），「人面冊」不就是「臉書」？現今最夯的世界不就在臉書上？難怪「世界」也爭先恐後的往「人面冊」擠入！

　　詩人黃羊川說：「希望在詩世界裡，大人都不在家。」（見黃羊川詩集《血比蜜甜》），詩是屬於現實與心靈一同建構的世界，黃羊川對這個世界的祈望，是純真的，是沒有大人的習氣的，所以希望這個世界裡「大人都不在家」。

　　詩人莊仁傑的體驗至為深刻，詩人自身似有所警惕：「你帶著你甜美的語言自以為參與了世界，卻不知道這其實足以證明著所有的拒絕。」（見莊仁傑詩集《德尉日記》）現今，是一個語言掌控的世界，誰擁有語言的詮釋權，誰就主宰了這個世界，所以每人都想用自己的語言發聲而參與世界，但莊仁傑卻看到了世界的「拒絕」，可見語言的霸權不容易被頂替。

　　還是詩人王羅蜜多說得好：「我們進入世界，進入自己」(見王羅蜜多詩作〈蒙德里安〉)，「這個世界是什麽　從來不想／神說要祝福什麽　也不必了」「反正這個或那個世界／不再需要奈何」(見王羅蜜多詩作〈三宅一生〉)，「在這個世界中，我只是一種基面／也許連面都沒有」（見王羅蜜多詩作〈致畫家w〉)不掛繫世界的塵囂，表現澄明豁達的心境，這是成熟的智慧之詩及「世界觀」。。

　　當然，我們凡人都依然有這樣的歎息：「我說，這個世界瘦了，以致於／只能像盲龜一樣走路」(見王羅蜜多詩作〈思想的遊戲〉)，對世界的變化有難以適應的感受，只不過，我們天天一定要面對的，是殘酷的真實世界，而非心靈的桃花源。那麼，該怎麼辦呢？或者就飲酒而醉吧！因為「醉，最會走入真實的世界」(見王羅蜜多詩作〈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