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母親

[阿米]

坐在我隔壁的同學，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她說，在她的家鄉，有一棟老屋舍，每一次夢見，自己只站在陷落的屋舍之間，周圍是遺落的磚瓦殘骸，她不斷地修復。這個夢從來不曾改變，她不斷地面對一座兒時的家園，用自己的手，每次醒來都淚流滿面。下一次又會夢見，同一座破碎的老舊房舍，她站在斷垣殘壁之間挖掘。

*

「我知道那是我和母親的家。」

那是一雙碧綠色的手。

她無法停止遷徙
「父親，我的一部分已隨你而去」
每一個地方都不能久留

「你是否能給我你童年的顏色」
祖母的田地有綠色的波瀾
柔軟壯闊
一群小孩在其間奔跑

悲傷的女人
蹲在裡面啜泣
她們是如此專注
以至於田埂充滿銀白色的稻穗

每個人都變成小女孩蹲臥其中
誰也看不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