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余學林]

當全世界的人都站了起來　和平廣場上也沒有自由空間
地球運轉到了正午　光是眼睫就能感受到大地的呼吸
迷霧裡是炎熱的風景　圍梏的牆是蟬鳴　嘰嘰嘰嘰
當電視台不再放送誇大訊息　黑白的沙在螢幕後流動
時間分秒過去　隨著那些無法捕捉的　此刻總有人
期待金針能夠定格　在一個許許多多高潮的時候
一股暖流在腳底下　當腳踝都重重地踐踏了地面
萬物都在墜落　萬物之外的萬物都在攀升　飛逝
眾星幻化流星　底層的憤怒終究奪火山口而出

對於神　那不過一碗剉冰上的草莓醬
冰冷頭疼豐富甜美　如同每一段我們所背叛的感情
人被設計出來就不是專門戀愛的動物
如同獵豹並非樂意而捕殺　那些爪屬於覓食用途
比起人類的爪　虛偽地　憤怒地　無智慧地
我們建築起龐碩手指來傳播污染的福音
戳破了妨礙自由的臭氧層　讓入更多光明
亮了　當每一個燈泡醒時　一種生物便已絕跡

然而一切卻不重要　沒有一切比交配更重要
人類把過程搞得複雜而多餘　貓與老鼠　狗與大象
他們都直接地進入重點　沒有無謂的情詩或虛偽的花
重點在於物種衍繁　只要一個小鬼出生並且懂得欺負他人
誰會在乎四維八德還是三字經　只有小鬼懂得保護自己
並且傷害他人而無事　在這個人吃人的修羅間
畢竟不需要儀式或是證明或是承諾或是愛情
而人被設計出來就不是專門戀愛的動物

世界將會滅亡　人類卻試圖阻止誕生的力量自行摧毀
彷彿一切都永恆　宛若這個世界上有慈悲有神
我們眼前所看見的高高在臺上的口水製造機
全都是渴望奇蹟的幻想　躁鬱的大麻
我們還把吸毒的人抓進勒戒所　好像自己沒事
形象全部昏眩而模糊　我們佯裝沒事繼續洗手　準備手淫
那些人下了臺親親我們　握握我們　關上房門
幹著他們的勾當　數了數他們的鈔票後手淫
再數數鈔票　出門握握我們　親親我們然後才洗手

肥皂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泡泡終究被戳破
跟著每一個人被戳破　跟著每一個妳我被戳破
屆時我會欣賞著妳和我如何被戳破

初稿　2008/0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