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當眾人的雙目掉進深淵
影子也變得如此合群

烈火以顫抖背叛圍攻的黑夜
此舉驚動螢火蟲逃竄
卻沒比高尚的星塵活得久些
逝前，有誰聽見它們哀嚎？

雷聲打破曇花的悼念
一襲夜雨，掃射著大地
四散的群蟻正找個洞鑽
來不及的也葬身於此
橄欖枝在自焚中哀悼
而往往成為白燼的代價
僅是焦黑地證明存在止於落地

然而昨日出征的白雲
在太陽殞落時已成堆暮色
偉大的木榕樹，風嘯般高歌
卑微的落葉們，命運般操縱
命運，究竟是祂還是他一般操縱？

漂木經不起巨浪玩弄
漩渦輪迴所有生和靈
來世，誰曾問過他們的名字
一座墳場，知道
歷史是慘白的教訓
當眾人的雙目掉進深淵
深淵會不會也能有光明？

這首詩要探討的議題有點大，焦點也有一點分散，以我的解讀似乎對群體的盲目、權力有點意見，且有徒然之感，如第一節「當眾人的雙目掉進深淵/影子也變得如此合群」，然後用了一些「黑夜、星塵、曇花、群蟻、橄欖枝……」，問題是沒有任何關乎「眼之所見，情之所感的細節」，完全是語詞的自設邏輯內的造景，這也無不可，一開始的兩句，就寫得很好，但我建議「雙目」用「眼睛」或「目光」替代，在理解上，比較合乎自然。

所以此詩的弊病在於不自然，像第二節令人完全不解烈火為何要背叛黑夜的圍攻，星辰為何比螢火蟲高尚？曇花要悼念甚麼呢？等等。

這倒使我聯想白色恐怖的殉難者，我覺得詩句尚可多琢磨琢磨，贅句、連接詞太多，不要在空中閣樓的語詞打轉，並且去理解「六張犁的亂葬崗」，寫詩要有一個背景可循，流瀉出來的會更真切、感人、聚焦。

最近讀《宋非我》傳記，一代劇場人(台灣新劇改革者)、廣播人(搭嘴鼓創始者)，曾經顯赫、風光，力圖改革的青春，就這麼被時代政權的演變，歷經日據、國民政府、中共文革，戲弄的左右不是，曾回台灣遭受冷落，老年潦倒，無人知曉，獨居香港終日飲酒過世。他可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

可悲！可嘆！

有那麼多的螢火蟲在人間啊！星辰並沒有比較高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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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鳥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