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上邪》的詮釋與顛覆,五34第七組

「國文:現代詩歌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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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上邪》的詮釋與顛覆,五34第七組

文章訪客 發表於 2005-04-16,2:04 pm

愛情觀的重新建立

鐘(塔):愛情、和平。
鐘聲:愛情的誓言、和平的宣示。
鴿子:和平、勝利。

漢樂府《上邪》
女子口吻,正處於愛情中的女子,盲目而熱情,甚至向空虛的上天起誓,將她的愛情建立在堅真持恆的誓言,其所表現的愛情熱烈而激昂。

夏宇《上邪》
欲堆翻漢樂府《上邪》那種建立在盲目誓言上虛而不實的愛情。第三人口吻,旁觀者角度,敘述平實,不過分批判,不強灌讀者觀念,反而藉由故事的層層推展,讓讀者自己明白那種愛情的易腐。

祂乾涸了,他們是兩隻狼狽的槳。
首先,延續漢樂府詩中,女子向天起誓的地方,可是她起誓的對象已經乾涸了,他們倆人就像兩隻狼狽的槳,還在兀自地划動,這裡已經暗示他們原本航行其中的愛情也因此停困。
他描述鐘,鐘塔的形狀,繪畫的,有一層
華麗的幻象的窗。垂首的女子細緻像一篇臨刑的禱文。
然後男子描述鐘,也就是他們的愛情,但他描述的只有美好的外型以及華麗的色彩,他卻還未察覺那樣的愛情本質的虛幻。而處於鐘塔內的,也就是處於愛情內的女子,也正在為著他們的愛情垂首祈禱著,殊不知他們的愛情早已臨刑、即將崩毀。
類似愛情的,他們是彼此的病症和痛。
女子口中的禱文繁複,不僅咀嚼無味,反而還像宿疾那樣使人煩擾,暗示沉溺在虛假愛情裡,情侶的無聊和叫人厭煩。
他描述鐘,鐘聲暴斃在路上。
男子又描述他們的愛情,但那樣的宣誓、表達誇而不實,旋即暴斃在路上。
遠處是光,類似光的。類似髮的,光肯定
為一千呎厚的黑暗﹔他描述鐘聲,鐘聲肯定鐘,鐘是扶持
的長釘。肯定的鏽,以及剝落。
此時遠方有光照射而來,似有神蹟,但其實只是類似光的,將光的形象過濾出光的直線性,又是類似髮的,故將光的直線性與髮的形象相結合,原本以為象徵上天眷顧的光,反而像千萬條烏黑的頭髮,伸展成千呎厚的黑暗,形成糾纏撕扯的恐怖景象。
男子仍未了悟,又描述鐘聲,提起他們以天為證的愛情誓言,企圖用鐘聲去肯定鐘,便是用他們荒誕的誓言去肯定他們的愛情,說他們的愛情是彼此扶持,但其實那樣的愛情只是支長釘,將兩人釘住不能動彈。而鐘聲對鐘的肯定,誓言對愛情的肯定,亦馬上生鏽、毀敗,並且剝落。

剝落是肌膚,石器時代的粗糙,他們將以粗糙互相信賴。
而當那些虛假的表象,他們可笑的誓言剝落的時候,他們才終於看到鐘,也就是真正的愛情,不是他們原本所以為的,塗上不實的漆料的那種愛情。於是他們將肌膚剝落,肌膚亦是屬於表象的東西,便是指他們終於坦承彼此,回歸石器時代的粗糙,回歸原始,也就是真實的自我,並且以真誠作為基礎重建信賴。
仍然,祂不作聲,他描述戰事,佔據的鐘塔,他朝苦修的
僧袍放槍。鐘聲暴斃在路上。
男子不再安溺於鐘塔所象徵的和平假象,描述戰事便是面對現實,他攻進虛假而偽善的鐘塔,結果甚至發現裡頭只有僧袍,根本沒有僧侶,先前的信仰與誓言更是可笑和虛偽的,於是他朝著僧袍放槍,將那種建立在盲目誓言上的荒誕愛情信仰徹底擊毀。以往那些反覆被提起、不斷重生的誓言也因此又馬上暴斃了。

祂仍然不作聲。謠傳祂乾涸了。他們主動修築新的鐘塔,
抄錄禱文,戰後,陸上鋪滿晴朗的鴿糞。

最後他們重新修築新的鐘塔,抄錄禱文,便是重新建立他們的愛情,以彼此的真誠作為根基的愛情。於是,鴿子所象徵的真正的和平也終於來到,他們的愛情終於獲得勝利。

另記
夏宇《上邪》中,男子原先處在鐘塔之外,後來才攻入其中,但一開始便身置鐘塔內的女子,卻未發現其信仰的虛偽,此處暗諷漢樂府《上邪》中,女子的盲目無知。

五34第七組,黃耀賞
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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