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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夏宇<上邪>之詮釋與顛覆--書面報告(第七組)

文章發表於 : 2005-04-04,7:03 pm
高佳伶
夏宇<上邪>一詩的闡釋與顛覆解構

  夏宇的詩以拆解神話故事與經典古詩詞的後現代風格著稱,夏宇透過文字告訴我們:「意義」可能是被建構的,而物質作為符號的本質比起物質具備使用價值的本質是更為基礎、更為根本的存在。就現代社會價值觀點來說,因為二元的對照已然失效(或者說被質疑),所以我們不能用慣有的眼光去審視自己以為“看到”的一切事物。

  上邪的顛覆與推翻:1 天哪的意義
             2 感情上不同程度與處理方式

  夏宇在<上邪>中所要表達的,可能是一個概念性的東西,它所提供給讀者的只是一個基礎的骨架,至於要如何包裝、如何定義、從什麼樣的角度去看,那是作為夏宇的讀者的責任。
  對夏宇的<上邪>,每個人都可以對它提出自己的解析與闡釋,而這些並沒有被侷限在“愛情”這個亙古主題的框架之內,所以我們或許可以說,夏宇的<上邪>,所要的只是“天哪”(現代人口吻)的感嘆模子,人間任何一切值得感嘆,或者被感嘆的主題,都是它所關心的、可以套用的對象。

  原本古詩<上邪>所表述的是一種純潔唯美的愛情,但轉換立場到現代,在夏宇的詩作中,我們卻可以將它化成許多面向的思考,有各種不同的闡釋意義。把原本專注於愛情傾訴的情感轉化成比較黑暗的,嘲諷式的書寫模式觀感,愛情的價值在詩作中將可能被一再顛覆與質疑。
  古詩<上邪>中所呈現的是一種單向的,針對一個特定對象的思慕;但在夏宇的詩中,情感是雙向(或多向)的交流互動,而且表達方式晦澀不明顯,所闡釋的內容也會因為個人心態而有不同。



闡釋主題:同性戀

祂乾涸了,他們是兩隻狼狽的槳。
神的眷顧不在他們的身上,如同兩隻離水的木槳,失去了作用與依恃地勉強生存著。
他描述鐘,鐘塔的形狀,繪畫的,有一層
華麗的幻象的窗。垂首的女子細緻像一篇臨刑的禱文。

鐘的形狀代表著“禁忌”,而“鐘塔”就是禁忌的守護者,可以解釋成這個社會環境的價值觀、道德觀等束縛的產物。
而即使表面上是華麗燦爛的愛情,但實質上卻只是鏡花水月般的幻影,一切都只像畫在紙上的畫,脆弱而不堪一擊。“垂首的女子細緻像一篇臨刑的禱文”則是指薄弱的道德界線,突破與不突破,藉由禱告交給上帝作決定。(但上帝並不聆聽?)
類似愛情的,他們是彼此的病症和痛。
性似愛情卻又無關愛情,“病症和痛”……很簡單的意象,就是性病。
他描述鐘,鐘聲暴斃在路上。
當個人慾望與社會的價值觀與道德觀相違背,他們於是捨棄了如“鐘聲“一般的警訊,選擇了自由意志主宰的生活。(或許可以說,他們曾經試圖用社會道德觀念阻止自己)
遠處是光,類似光的。類似髮的,光肯定
為一千呎厚的黑暗;他描述鐘聲,鐘聲肯定鐘,鐘是扶持的長釘。肯定的鏽,以及剝落。

光肯定為一千呎厚的黑暗 讀音位或維的差異也有影響。鐘聲代表社會道德所發出的警訊,而鐘則是生養他們,同時也傷害、背棄他們的那個社會。“鏽”是指他們所遭受的罵名恥辱,然而他們終將這一切超脫(剝落)。
剝落是肌膚。石器時代的粗糙,他們將以粗糙互相信賴。
“剝落是肌膚”象徵著因專注於性而剝蝕抽離的愛情,石器時代則反映著人最早的年代之中,性慾是最全然純淨的需求,它並非污穢,而是情感的延伸。
仍然,祂不作聲,他描述戰事,佔據的鐘塔,他朝苦修的僧院放槍。鐘聲暴斃在路上。
這裡指同性戀在與社會保守觀念抗衡的階段,“朝苦修的僧院放槍”意即挑戰固有的道德思想,而代表“警訊”的鐘聲則仍然被捨棄。
祂仍然不作聲。謠傳祂乾涸了。他們主動修築新的鐘塔,抄錄禱文,戰後,路上鋪滿晴朗的鴿糞。
神沒有回應,或可表示祂默許了同性之間的情慾。(或者說“神”其實是同性戀者心目中自立的神祇)而在新的世界裡,他們建構新的價值觀與道德觀,同性戀不再是罪惡的、不潔的。
(或是推翻一套既有價值觀 卻又重新建立一個以同性情慾為主的烏托邦 這種建立某種王國的意義難免又樹立了新的圭臬 即詩中的禱文 如此循循不息的衝突與異教對立 弔詭?)
而所謂“晴朗的鴿糞”則表示雖然可以攤在陽光下審視,但始終對自己的存在質疑,將自我(同性戀)排除在純潔(鴿子象徵)之外。


闡釋主題:鄉愁(兩岸對立)

1984-------1991之間的歷史

祂乾涸了,他們是兩隻狼狽的槳。
這裡的“祂”指美國,意即在兩岸關係之中,美國陷在僵局中無能為力,而中國大陸與台灣之間則是無法協調的窘境。
槳原本是成對使用的東西 但是不同步的處境
他描述鐘,鐘塔的形狀,繪畫的,有一層
華麗的幻象的窗。垂首的女子細緻像一篇臨刑的禱文。

鐘的鄉愁意象 夜半鐘聲到客船
這裡“鐘”代表鄉愁(聯想鐘聲),鐘塔的形狀=家鄉的容貌,所謂“記憶如畫”,記憶中的家鄉就如同一幅華美卻虛無的畫作,而垂首的女子則象徵著為兩岸未來憂心的祈禱。
類似愛情的,他們是彼此的病症和痛。
中國大陸與台灣之間,存在著那麼矛盾糾結的情感,一直以來彼此都是對方最關注的目標,同時也帶來了如同病症的痛苦。例如在國際外交上的打壓 文攻武嚇
他描述鐘,鐘聲暴斃在路上。
而當人們想起家鄉,鄉愁卻無法繞過相隔其間的台灣海峽,終而浸沒在黑水之中。
遠處是光,類似光的。類似髮的,光肯定
為一千呎厚的黑暗;他描述鐘聲,鐘聲肯定鐘,鐘是扶持的長釘。肯定的鏽,以及剝落。

思想上的家鄉,卻又不是可以歸屬的家鄉(光)。矛盾的情節反映在糾結的心態上。扶持與長釘的相反或相近 而兩岸相對的不了解與封閉,形成了難解的黑暗,並無法窺視。
想起家鄉的愁緒,漸漸變成了刺在心上的一根長釘,隨著日子漸漸過去,產生了一種質變,意即在新一代的台灣人心中,所謂的“鄉愁”已經是過去式的用詞,新生代不再將大陸視為故鄉,鄉愁的情緒漸漸散去。
鏽遮住原本的面貌 但鏽注定會剝落 在煎熬之後重生 (意即在原本思念家鄉過份的情緒之下 會忘記發展本土的文化 但隨著時代變遷將逐漸改變現狀)
剝落是肌膚。石器時代的粗糙,他們將以粗糙互相信賴。
這裡讓人想到的是兩方面的軍事情況。“肌膚”指的是為了軍購而犧牲的人民幸福,或是人民的代稱(以表面部分代全部) 也可以說是心態上失去了安全感(被剝奪) 而在維持兩岸平恆均勢上有一個理想性的說法:即是兩岸相互削弱軍備,所以石器時代的粗糙,指的是雙方都放棄先進的武器,相互信賴和平。
仍然,祂不作聲,他描述戰事,佔據的鐘塔,他朝苦修的僧院放槍。鐘聲暴斃在路上。
這裡的“祂”指的仍是膠著於兩岸僵局的美國。而中共已經在顯露其軍事力量的威脅性,”佔據的鐘塔”意指回歸中共的香港,澳門等地 “朝苦修的僧侶放槍”指的是中共對西藏的進佔(也可以說是中共對法輪功等宗教的迫害),使台灣人民心有所恐,思念的鄉愁平添了許多對戰爭的恐懼。
祂仍然不作聲。謠傳祂乾涸了。他們主動修築新的鐘塔,抄錄禱文,戰後,路上鋪滿晴朗的鴿糞。
“謠傳祂乾涸了“指的是美國國力衰退的傳言。而”他們主動修築新的鐘塔“,是指兩岸人民重新建構意識型態,台灣新生代的人民漸漸不再視大陸為故鄉,”抄錄禱文”,則是眾多兩岸相關法律條文(如國統綱領、江八點、李六條、反分裂國家法……etc.)
最後“晴朗的鴿糞“,則暗諷兩岸關係如同和平的廢產物,是個脆弱而無支力的危險平衡。


闡釋主題:人格分裂

祂乾涸了,他們是兩隻狼狽的槳。
這裡的“祂”表示的是主體人格的淪落,分裂發展出來的新人格如兩隻步調無法相配合的船槳,控制著雜蕪的思考。
他描述鐘,鐘塔的形狀,繪畫的,有一層
華麗的幻象的窗。垂首的女子細緻像一篇臨刑的禱文。

這裡的“鐘”有一種“禁錮“的感覺,這就是在講當一個人格在操控身體時,另外一個人格其實是被囚禁在思緒的角落,無法發聲。”繪畫的”指的是本身創造的心像(分裂人格)而垂首的女子則象徵著命運(雙重人格)操弄的無奈。
類似愛情的,他們是彼此的病症和痛。
兩個人格間發展的關係如同愛情一般密不可分,且相互依賴,但分裂的人格事實上是屬於一種病態的呈現,是人的精神在某方面受到刺激而產生的反應結果,雙重人格無形中也是對方壓力和苦痛。
他描述鐘,鐘聲暴斃在路上。
這裡的“鐘聲”指的是其中一個人格想要發聲,卻被阻礙而難以表達真正的自我意識。
遠處是光,類似光的。類似髮的,光肯定
為一千呎厚的黑暗;他描述鐘聲,鐘聲肯定鐘,鐘是扶持的長釘。肯定的鏽,以及剝落。

因為人格上的分裂,所以難以看清事物的原貌,可能在一個人格中看起來是好的(光),對另外一個人格來說卻是無窮盡的黑暗,又可以說兩個人格之間的關係如同髮絲一般糾纏不清,難以析離。
而“鐘是扶持的長釘”,則是因為在許多人格分裂的例子之中,新人格的產生是由於主人格精神上遭到難以解脫的痛苦,所以才會產生新的人格來保護自己免於受到傷害,所以兩方相互扶持。但人格分裂事實上對本體的意識來說,也像長釘一樣具有尖銳的傷害性,造成了主人格心靈的鏽蝕,終而漸漸淪喪。
剝落是肌膚。石器時代的粗糙,他們將以粗糙互相信賴。
仍然,祂不作聲,他描述戰事,佔據的鐘塔,他朝苦修的僧院放槍。鐘聲暴斃在路上。

這一段描述的是人格間的爭鬥,為了搶奪身體的主控權,向固有的意識進行攻擊,原本作為禁錮的“鐘”被擊碎,人格自我的聲音也漸漸消逝不見。
祂仍然不作聲。謠傳祂乾涸了。他們主動修築新的鐘塔,抄錄禱文,戰後,路上鋪滿晴朗的鴿糞。
主人格漸漸喪失,而其他分裂的人格佔據了身體,建構新的意識。
“晴朗的鴿糞”則是指被自由的意志(鴿子)所捨棄的、不屑一顧的廢棄人格(糞)
(鴿子鳥類的自由飛翔意象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