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縫裡

[許赫]

平常，
你是不是發現，
有時候你會忽然走進一個
時空的斷裂隙縫裡，
可能
是一些平凡的小巷子、
電梯按錯樓層、
找廁所的時候灣錯走道、
從停車場出來找不到出口，
像這些時候。


少年仔
少年仔


那次
士林夜市，
買完炒花枝
要走到停車場牽車，
就是加油站那邊。
本來
身邊都是擠得
會摩擦肩膀的人潮，忽然，
在你還沒有注意到的某個瞬間，
你發現
身邊沒有半個人，
忽然
很安靜，
太陽很大，
但很安靜。


少年仔
少年仔


遠遠的
站在身前
有一小段距離，
有一個阿伯拄著柺杖，
向你招手。
你回頭看看四周，
直覺告訴你，
他
一定不是找你，
但是四周都沒有人。
六月天的下午
強烈的陽光
讓你
要瞇著眼睛
才看得清楚前面，
沒錯，
有一個阿伯
在跟你招手


少年仔
乾ㄟ塞來軋我杈一下
這樓梯哪會傢ㄍㄧㄚ


你走過去，
阿伯
很貪婪有力地
抓著你的肩膀，
你帶他緩緩
走下樓梯，
慢到令人抓狂的地步。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
走了，
沒有
說什麼謝謝一類的，
就走了。
有車子叭你。
吵雜的
人潮聲音湧上來，
你忽然感覺到
有一種回到現實世界的輕鬆感。
吐了一口很大的氣
又吸回來，
很舒服的
市區
獨有的汽車的煙味。


少年仔
少年仔
你麥去兜位
來軋我牽一下喔
這樓梯哪會傢ㄍㄧ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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