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偶遇的一場造勢晚會〉

[丰巖]

〈鄉間偶遇的一場造勢晚會〉

他將憂鬱向南方傾吐
掉落中的夕陽有魚骨後的鄉愁
黑潮讓他吃飽
迴游，以鮭的姿態帶來信仰
鋪敘淚眼沾濕的抒情
沿途經過巨大肖像的牆
鎂光燈打亮一副中年的臉孔
僵硬的姿態像捕鯨
畢竟我們已對立許久
又再度回到一年一度的子題

當喧鬧大範圍覆蓋寂靜
直播遠方傳來斷續的聆聽
在特定季節裡站好答數
傳遞，在那些曾經荒涼的街角
將窮途組裝成黎明
溫情徹底擁擠而微甜
眼淚成詩，或者
數則不斷重複的晚間新聞
被你以看似堅定的鳴金敲開
在舞台許諾將再度開庭
審理勝選，卻遲未三讀通過的悲情
還有死魚般賴活的經濟

我們都為謊言而肥
以為時間像愛情，繞久了
就容易鬆手
還是熬夜剔出的口號堅貞
但為何日子卻讓我們分隔南北
繼續犁著低廉而賤的田
讓果實等不及夜雨
就一次性的集體自殺
我們越來越像民主制造的化肥
宣讀愛國時偶爾拍肩
握手後的天空，像未來
總讓彼此疏遠

你執意南來
將蜚語種植在鄉間
企圖在臨時起意的廣場廢墟
搭建一座尚未收割的傳說
要季節放下耕耘的手
先行釐清種族，歸屬，與藍綠
此類哲學性議題
讓選票在激情中扶植夢的骸骨
在日子裡習慣敲敲打打
用顏色與儀式分段
佔領這條或統或獨的建國路
才能讓愛國全面縱貫
並暢通在今晚

我們是讓光榮走向你的小齒輪
在生活裡流轉殷實的汗水
但日子怎愈過愈報廢
等待，換來難以抉擇的框線
當殘酷蓋上郵戳後
就瞬間被流放了
而我們是被掏空的穀
卻忽然開始想念老調的歲月
畢竟等待與盼望只是人生
一場無法抉擇來去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