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母

[陈润民]

我的岳母
——我们写不出一首好诗，能否活得像一首诗。
文/陈润民
那时 还没闹“新冠” 你跌倒受凉拉稀
前因就不说了 见到你时 人已虚脱
岳父 你大女儿 显然不想送你上医院
他们的解释 叫救护车 惊动邻居不好

这肯定不能成为我的借口 立马打120
住院3天 你硬拉着女儿们往家里跑
身体能动了 是怕折腾 还是怕花钱？
退休金2千多 那时 不知你存款20万

帮你过完80寿辰 你先住我们那里
腿脚虽更不便 怕晒香棉被被压着
居然抱着它 从客厅走到卧室放上床
拐棍用不好 平时为什么就不能走走

老爷子没来 你饭菜正常吃 爱他为天
那听劝 总温水泡饭 就差你少吃一口？
多坏的习惯 常管不住大小便不怨你
让你穿上尿不湿 大冬天你偷偷脱下

虽住7楼 我们把好的先尽你们享用
你还吵着要回家 会批评你的妻子说
多年糖尿病的老爸回去哪能恩爱你
你又不信 难道你认为又像住医院了

回家只20天 居然瘫痪在床 不能自理
唯先前偶儿犯的老年痴呆并不严重
大家商量 把你送到敬老院 不到十天
这回老爷子说 伙食差 又把你抬回家

轮到老爷子又忙她屎尿 3天累倒
妻上门服侍病廋有疮的你 快1个月
在家最后十天 你大女儿白天照顾你
每天一点吃喝 还现怕死活着的愿望

这期间 你没要上过医院 我也没建议
没癌症的你 能否恢复常人那样生活？
亲人付出的精力固然多 还有经济账
如你比植物人更遭罪 活着有意义吗？

星期天夜里 她喘息困难 特别吓人
住的近的大女儿 先到后提出打120
一致赞同 没同意医生开颅剖膛抢救
星期二放弃输液 星期四 她死在医院
2021,2,25.

[破弦]

讀來悲愴。
不知四行一段，九段是否有特別的意義？
無論活得像不像詩，人生或許更像一本小說。

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