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 夢境 (3)

[kama]

[架空] 夢境 (3)

妳仍像以前那樣纖細、拗執
只有在夢裡，才會陪我住在六本木
某三角公園裡的樹屋
每晚一起去看白金高輪櫥窗裡
強光照射下的奶油泡芙
就靠這彼此相視一笑的目光
我倆默默吸收東京的能源維生
背對背住在迷你的樹屋
保持青澀、有禮的室友關係

現實卻是在90年初百廢待舉的台北
中華商場才剛被拆成廢墟
地鐵工程將路面挖了又填、填了又挖
神秘地像在蓋地下軍事基地
就在陰雨綿綿強制到校溫書的寒假
妳帶我鑽進後來成為森林公園的眷村
在一戶人家的客廳(那壁紙與吸頂燈
和角落的舊沙發跟我家一模一樣)
吃了一碗畢生感動的鴨肉冬粉

可是現實只不過是第二重夢境
就算在夢境中我倆也不可能在午夜
昏暗無光的校園奔跑嬉戲
就算現實中我倆坐在頂樓的木造樓梯間
聊著夢境般的未來正歡快時
被另一對牽手上來的學弟妹打斷
(在夢境的夢境中，妳只會
撥撥頭髮正視著我說：你該醒了)
在夢境的現實中，妳只會
用手背觸了觸我冰涼的臉，問我餓不餓？
(我真的好想再去吃一碗鴨肉冬粉)

結果夢境卻成了第二重的現實：
我吃了奢侈素敵，皇后伊勢丹的泡芙
超高級素人手感泡芙
妳藏進懷中、留有齒痕的泡芙
爾後獨自醒在六本木的樹屋
物質羞澀
精神，亦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