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

俗情歌

子若我妻，你的名字默默地迴旋在我的喉管
任我無聲的呼喚冷凝著激情如窗外的星空
此刻你的心思凝結著言情劇的離別和期許
我將自己放逐回到十數年前郊外湖水邊的熱戀

在那裏，我的手掌從你的後背匍匐前行
一寸寸逼近你前胸的腹地，而你緊繃的身體
因爲一顆流星划過西天而突然坍塌
隨著你的胸罩被推起我感到一種無以命名的彈跳

此刻，言情劇的主角雙眼瞪著懸念，一個定格
切換成黛安芬魔術胸罩推起的兩堆白肉之呼之欲出
我雙眼盯著屏幕，雙手沿著你開始圓滾的腰身
緩緩向下游走，你的輕扭促使我快速滑過你的小腹

當你的呼吸應和了我在你兩腿閒輕揉的節奏
我幾乎可以確定廣告正在逼近你等待的限度
豪華別墅里與狗為伴的少婦，性感而滿足
而你反手握我的顫動，因爲節目還沒有結束

又一個意外事件剛剛在意料之中出現
沒有調頭，你問我或者自問：兒子會不會醒來小便
我知道你是爲了延長前戲或將我的興奮延遲
調整我們的時間差以便滿足我們各自的要求

當那哀婉而激昂的片尾曲終于響起了序奏
你鬆開手轉身撩起睡衣褪去短褲讓雙腿自由
展開，圓潤而鬆弛，既無艱澀猶疑也無程式的跡象
你的快感隨著下集預告的快速切換而增強

那二重唱的旋律我已聽了三個禮拜而歌詞卻從未明白
然後我瞥見屏幕上每個古代女人都艷冶撩人
我不免想到君子好逑時代的幽谷有小鹿呦呦而鳴
溪邊的青草在黃昏撐起蒲公英的小白傘等待月色溶溶

我在你潤滑的體内進退，認真而賣力，試圖
重溫記憶中的青春並抵御我們必將疲軟的未來
同時設想都市的星空還會爲人到中年預示哪些可能
沿著銀河上溯會沒入黑洞還是找到傳説中的桃花源

子若，我們活在現代都市卻最需要古代的逍遙
我們需要以心不在焉抗衡日益逼近的力不從心
我想告訴你，子若，你仍在燃燒我的夢，雖然我已夢醒
我仍想説，子若，你依然是我的激情，雖然激情只剩下餘燼

當理應如此的生活合規合矩地收購了我們的人生
子若，即便你是我恆在的顫慄和驚奇，這種永遠
恐怕已不再新鮮，我們的身體終究還是要還原成
無以爲傲的肉體，最銷魂的性愛也不過是俗人俗趣

曾幾何時，每條人行道都有十四行斑馬線
你我各自走過七個格子便相會與鵲橋
如今你陪著電視我抱著電腦，我的思路被慣例
分節成民謠，這一節的末句還需要狗尾續貂

可是，子若我妻，你的名仍是我大小週天的氣脈
從我的丹田到我的陽關，你無需回眸我無需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