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散而為器/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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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思美學
到了門外
拿了既有的碑帖一觀
昨日尚且一臨化度寺碑幾字

歐陽詢實在是氣秉不類
但竟臨得一些

又看漢簡
思其結構用意
再及顏氏麻姑仙壇
想了才性感性理性諸義
不得

晨索九成宮醴泉銘
看那點畫之間的相就
好似分解動作
漢簡又舉止停當過甚
是亮相
國王的新衣者

漢簡是平日所書無計較
因此更顯力道
只難見時代主調

可供永恆之遺產
不能為漢藝之一端

漢藝是士之自覺興起
要道術地觀之
想彼亦如此看待自己者

端然與否是一判
漢簡無忌
作美術則可
不入大雅

子以音樂之作
其始繼終皆有定儀
漢書有定儀
漢簡無之

唐真亦有定儀
譬如楊氏太極
漢書如陳氏老架

只是太極書法
兩極皆空
怎麼叩得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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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相是出場序
片頭字幕
片頭曲
<木契>子
沒有劇情的

書法有劇本
有演出

漢文章即是劇情演出
而唐是新藝術天堂
作家競起
在漢是重量感的
在唐化為理知的鋒芒
從藝而出

理知在唐不是第一義
不是首出

漢是理知為首出
不需特標
處處是大塊文章

只是漢的大
就莊子們看來
還是大道之解散
劉家分得了一點
遂成就了霸業

比起篆金諸件
那個質感與貞定
遠遠不及了

這是歷史退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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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氣唐精神

漢以氣言
理性原則的
唐是氣氛
感性原則

漢是落實夫子理論之時代
一器一物均透出元氣
養就的浩然

然而有參差錯落
皆是氤氳在場

漢隸漢分
看著是有畫意的
那即是氤氳吞吐
不落美術

唐卻需美學
如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捆紮了一些靈氣
透露了一些氣氛

是氣氛的
不是元氣

分殊地說
一一人物亦可至漢之風格
如張九齡即是漢的
然而是漢精神
不是元氣淋漓

李白則一團元氣
故曰天上謫仙人

仍不屬唐
屬天

漢那樣的大
所以不需另立哲思以陪之襯之
那樣的開闊
亦所以勘天役地
多有創發

處處都是新鮮
物物都是見證

文章是政論
然而有思

然而忘情

人是美的
單看張良

隋唐有很好的哲學
然即如禪宗掀動天下
亦仍是八方之外的風雷

然而都是今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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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分漢隸那邊
無完整地融合其中
無在漢隸漢分是個主調

唐真對的是空
不是無

無是個象形
有形有象

空蒸餾過的
處置過的
無人事的

無即於人事起興
空不即

空本身尚需一只容器以涵攝之
無是容器
也是光

是器
也是道

書法本就是個道器
無中生有方是本義

無中生有是一路臨書
生出新姿

空臨至一境
書至一境

空擺落

無生生
故成就

空不能當体即是懷抱
它是可以點化
使成懷抱

無就是懷抱
懷抱里有許多的有
許多的虛空

虛空是可能

空亦無虛
無虛斯無可能

空是無養成
無可能

空是道的一只利刃
靜止之殺氣

無則是寶劍
與道一路有言笑

佛悟空
恐佛亦是無這邊的
空遂成教義

而無虎虎生風
動而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