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記2003聯文營有感>

[阿默默]

我目睹著一切的目睹
破折號受損。自尊死裡逃生
我們都在等待裡死著洄泳
死亡是出芽生殖的前身

但前身又等於什麼？（飛鳥從地面墜落）
什麼又等於什麼?（城市從穹頂出生）
每當問句總以澎湃的姿態
結論必枕在一叢荊棘的臂彎睡去
且夢著殘缺裡 完好的那部分

即使沉默吵嚷著
（或者吵嚷開始沉默）
即使四目交會的當下我無法沉著應對
你會看見。真的你能看見
踽踽獨行我顛覆在二分法鋒利的齒緣
睜眼閉眼間。便冷卻便沸騰

於是漸漸地有嘴叨唸
漸漸地有耳根無言咀嚼
因為消失是一種最高境界的攀爬
想必佇足宇宙最細膩的矛盾
矛盾又自成一家有條不紊的說法

反覆他們逼迫我。反覆
作一場哲學性的華麗嘔吐表演
非商業性質。無對號入座
無票進場赤手挖掘我胃液底層那
從眾性的分裂（有一必有二）
那濡濕的封閉 開放的逃避
有朝一日肆無忌憚的用整疊真相變起有白兔的魔術
像是戲耍一副廉價的撲克牌

其實那正是某回 缺了小丑的牌局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無關
失血的憤怒與 失溫的無奈
無關戰爭或和平或風聲或秘密
或是舞步凌亂白髯如銀的高齡五言絕句
這些都無關緊要了

真正重要的是我接近明白卻也
接近著曖昧的不明不白
你說結論就是如此。你說
你開口風說雨說夜晚說筆和茶也說了
所有的組成便一齊震震地粉碎

不免俗的同時飛吧。向後又向前
張開雙臂就可以擁抱那
沒有臉孔的詩歌 多麼容易
我們依偎著依偎。守護著守護
爭論永無止盡的不成文的著力點
然後啜飲一杯加了薄荷的萊姆涼酒

在似有若無的落葉的冷峻底下進行
我們向凡是清醒的致敬
為昏厥的默哀 為迷失的告解
此刻迫切被需索的是一卷光彩班斕的禱文
寫滿榮耀上帝以及
整理自家花園的承諾

我們信誓旦旦地舉右手接吻
洗刷曾有的無聊的罪惡
他們說什麼必將拯救什麼而什麼又摧毀什麼
你就一手持劍。一手執筆捍衛著
至於彼此深深淺淺的信仰啊隨它漂泊遠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