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革命者的誕生<七竅生煙詩選>

[liawst]

【】

風吹著
汪小淇站在窗口
我一會跑過去
看看
唬他兩句
他就裝出睡了的樣子
聽到腳步聲
汪小淇翻身爬起來
唱著春天的歌謠
　
【】

酒一喝下去
他的話
就多了起來
我照常喝酒抽煙
聽他講一些家庭的事
不知不覺
一瓶白酒沒有了
他還想喝
那就喝一瓶啤酒
我打著赤膊
感覺到風的輕柔
　
【】

他坐在車上
很高興地看著窗外
禾苗青青
一些山
一閃而過
他還不知道新化
也不知道春天
對於他意味著什麽
他疲倦了
往後一倒睡著了
車繼續往前面開
再往前面
就是夏天了
他很快一歲零八個月
　
【】

站在一棵桃樹下
還可以想到一些什麽
桃花開了
你的到來和離去
和一朵桃花的盛開
有什麽關係
你想去看看外婆
在那個山坡上
外婆也想看看你
雨把鄉間小路
淋得泥濘不堪
天空下雨了
你突然想
大聲叫喊
　
【】

他把酒瓶上的灰塵
擦掉
拿在手中
看了又看
1994年的雙溝大麯
兩瓶
45塊錢
留著吧
他老婆說
他沒有說話
把酒瓶上的灰塵
擦掉
用塑膠袋裝好

[liawst]

【】

雨一直陪伴著我
從湘江二橋上開始
到了湘春路
買了兩瓶酒
肚子餓了
就去工農兵粉店吃粉
沒有牛雜的了
吃的牛肉
看著1989年的貴州順酒
當
或者折勒哪一個人在
哦該要是在邊上
這瓶酒就會沒有了
我反而更加高興
這就是一個人
和很多人的區別

[liawst]

【】

很多年前
他就這樣
碰到一個女孩子
就寫一首詩
我記得是在華新瓷廠
鄒慧長得蠻清秀的
他就寫了
慧　　 這是九月
天上太陽和月亮相遇
後面寫了什麽
不記得了
想不到昨天中午在湘譚
有人問起他
說起他的愛好
除了寫詩
還有一路梅山長拳

【】

車過昭山的時候
當決定
提兩瓶五糧液
去瀏陽河小曲的老廠長
家裏去
看老廠長願意兌
兩瓶瀏陽河小曲給我們嗎
有幾種可能
第一老廠長不要五糧液
送兩瓶瀏陽河小曲
第二公平兌換
第三就是有酒
也不兌換

[liawst]

【】

明天去天馬村
看桃花
爲什麽一定要
去天馬村呢
觀沙嶺
這邊也有桃花的
還想去看看什麽
你不說
我也知道


【】

風嗚嗚嗚地叫
和在屋裏看到的
又不一樣
窗子外面沒有一個人
所以空曠
茶花安靜地開著
有沒有人看
茶花知道
你端起酒杯
雨就下來了

[liawst]

【】

後來我們
坐在新華樓
吃削麵
外面的五一路上
很多車
當坐上其中
一輛走的
橫背著袋子
那車就長了許多
還有陽光的時候
我回去睡覺
睡一覺醒來
當到了廣州
橫跑過鄭州了
　
【】

還是三個人
一個人
在看牆上的字畫
第二個人
坐在那裏
另外一個人
背著手
擡頭
看天上的閑雲

[liawst]

《看鬍子長出來沒有》　

九樓的電梯　
對面牆上　
一塊玻璃　
寫著消防栓三個字　
我打開看過　
一些白色的管子　
躺在裏面　
寫著字的玻璃　
不知爲什麽　
和一面鏡子差不多　
沒有人的時候　
我站到那塊鏡子前　
照照　
看鬍子長出來沒有

<種子成堆>

種子成堆
不是春天
也不是秋天的景象
印第人說種子成堆
指的是天空中的星星排列
出現某個星星
可以播種
出現某個星星
可以收穫

《沒有楊柳這個人》　

楊柳去北京　
5、6年了　
是一家大報社　
她還改了名字　
叫于什麽的　
我一直想問她　
爲什麽要改名字　
她把我忘了　
也不知道　
很有這種可能　
我打過北京　
那家報社記者部的電話　
對方說　
沒有楊柳這個人　
放下電話　
我才想起　
楊柳已改了名字

《完整與不完整的》　

玻璃隔成九格　
用木條隔開的　
九格的玻璃窗外　
天空是完整的　
天上飛的那一隻鳥　
也是完整的　

《土巴里》　

土巴里
不是地名
土巴里
是我的一個親戚
家冒山
才是地名
家冒山
有很多隆起的土包
空地上就種了菜
有豆角辣椒黃瓜等等
土巴里
一聽菜是家冒山摘的
那頓晚餐
她就只吃白米飯

《有人說這是誰》

小貴畫了一張速寫
畫在毛邊紙上
胖胖的臉
小小的眼睛
戴了眼鏡
戴了帽子
小貴說
畫的是鵬鵬
畫完後
貼在牆上
有人說
好像
有人說
這是誰

《是那有扣子的》

小貴躺在床上
對我說
快點
我忘記收衣服了
我跑到樓上
用手一摸
衣服還沒乾
我對小貴說
衣服還沒乾
小貴說
被人偷了你賠
我又到樓上
收了四件衣服
掛到門後
小貴看見了
對我說
不是這件
是那件有扣子的

《還有一個小包廂》

品藝坊
過了湖大
還沒有到計專
我經常去那裏喝茶
有時一個人
有時兩個人
今天下午
我又在品藝坊喝茶
要了一杯苦丁
接著聽見
一個人在問小姐
卡座怎麽收費
小姐說
卡座五塊
樓下不收錢
包廂十五塊
還有一個小包廂

[liawst]

老七詩很多
我隨看隨貼
大家也看看

[liawst]

<>

杨家禾是娘家河的谐音
我们老家的读法
娘家河是一条河流的名字
杨家禾呢
是一个老人的名字
在娘家河边近
杨家禾穿着蓝布褂子去当兵
杨家禾从小练过武功的
当了将军刘亚楼的警卫
全国解放后
杨家禾不想留在北京
就回到了娘家河边近的青峰
我见到的娘家河满脸平静
早已经不见当年的峥嵘
杨家禾整天笑呵呵的
打纸牌打到高兴处时
也会骂一句
我操

<>

灯的开关
在进门的左边
右手按在开关稍许用力
光迅疾消失
一到两秒钟的时间
右手按住开关用力
黑暗如潮水退去
你想躺下睡觉
躺下就不再象一个男人
闭上眼晴 责任 压力 疲倦
都是一只只小鸟
慢慢飞走
一下就回到了从前
一个婴儿
手无缚鸡之力
睁眼看着世界在慢慢变大
每个人都张开笑脸

<>

那把挂在板壁上的镰刀
安静 天上的那轮弯月
有时也是这样 在白家坳
在方圆百里的娘家河边近
每把镰刀的根部都深深打上了
一个字 白
这里面传达出来的某种气息
是外祖父不经意之间 留下的
我想到血缘这个名词
纯手工打制的每把镰刀
它们有的在春天 有的在秋天
一个个象长大的孩子
从那双老茧苍茫的手中
呱呱落地 然后离开
找寻自己的家园 开始一个
劳动者一生的悲欢离合
继而被岁月收藏 合拢
如一册书被翻阅 高高置之于书架
怀念在深秋涌上心头
温暖的被窝里 外祖父唱的山歌
隐隐约约 我看了一眼
床对面白色的墙壁
那里没有穿上衣服的镰刀
那里只有一幅清末民初雷恪画的
洞庭山水图

<>

附三后面
那条新修的马路
可以从杜鹃路
下面穿过
再横过英才园
就到了咸嘉湖路
不要往左
往左可以去跳湘江
你没走错的话
向前走10分钟
就看得到
红色的华湘活鱼村牌子
那个叫七的家伙
已经坐在那里
喝酒了

<>

公元2008年11月12日
农历: 十月(大)十五 星期叁 天蝎座
干支: 戊子年 生肖属鼠 癸亥月 丙辰日
宜: 嫁娶 订盟 纳采 祭祀 祈福
塑绘 开光 移徙 安床 伐木 作梁 捕捉
畋猎 结网 求医 治病 解除 安葬
除服 成服 移柩 入殓 立碑 谢土
忌: 开市 造庙 动土 破土
吉神宜趋: 阳德 解神 时德
凶神宜忌: 小耗 天贼 土符
每日胎神占方: 厨灶 外正东
五行: 沙中土 执执位
冲: 冲狗(庚戍)煞南
彭祖百忌: 丙不修灶必见灾殃
辰不哭泣必主重丧
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喝了一大杯牛栏山二锅头
以示祝贺

<>

第一次听邓丽君的歌
是在八十年代初
从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里
听台湾之声
一到整点
就传出来邓丽君的歌声
我要为了歌唱
歌唱你美丽的心灵
父亲推开门
如临大敌 一把把
收音机从我手中
抢过来关掉
接下来父亲打开门
看看没有人
压低嗓音低低的说
你还明目张胆的
听敌台
要坐牢的啊
你晓得不

<>

他坐在财神菩萨下边吃饭喝酒
3个人点了一个水煮鱼头
一个板粟烧肉丸一个红菜苔
打开一瓶56度的二锅头在喝
他在说1973年的事情
那时他在修湘黔铁路
26块钱一个月他父亲每月
还给他10块钱生活费是
每月15块钱他除了抽烟再也
想不出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
在那物质和精神都极度
贫乏的年代飞马烟二角五一包
没有过滤嘴的郴洲是高档烟了
他的父亲在家里把郴洲烟
黄金叶烟放在底下有石灰的坛子
里养起来他一回家那些烟就
都不翼而飞了他父亲就笑着指着
他的鼻子说你这个三儿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排行老三
老三他们坐火车从来都不买车票
被列车员赶下来他们就接着坐
下一趟老三他也没有想过
以后有一天会天天有中华烟抽的
这样的好日子过老三买单
走了很久我才想起忘记问他的名字了

<>

我把整个海
都端到你面前了
你会用海水
洗脸还是洗脚
还是让它流入河
再回到海
后来的事情
不是我可以把握的
我没有山的伟岸
能够让你有所依靠
站在你面前
我只是一棵单薄的树
有阳光的时候
有一片小小的绿荫

<>

我穿过的那件衣服
好象扔了
又是那个女人做的好事
有人看到那件衣服时
已经有两个小洞了
关于衣服上的洞
我敢肯定
不是老鼠干的
老鼠没有那么大的胆
再讲那件衣服
意义不大
一个女人加上另外
一个女人
就有一个故事了

<>

现在是吃槟榔的时刻
我是七个小矮人中的一个
白雪公主在天上啊
她来不来
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事情
北风吹雪花飘
把河流打个结
就织好了一条围巾
到春天
草飞茑长
我们就去那片草原
看到蒙古包
就进去讨杯酥油茶喝
然后骑马
累了就做一只沉默的小羊

[liawst]

<>
　
柳公白
有两个女儿
一个儿子

+
在长铺子
柳公白会修抽水机
打谷机
他知道在有风的峡谷
张网捕捉候鸟

+

毒狗
捉蛇
柳公白也是喜欢的
　
+

其实柳公白
还有一个儿子
不姓柳
和他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柳公白只是笑
嘴巴上讲
莫乱说啊
　
+

柳公白的大妹子
离婚了
带着一个儿子
柳公白的细妹子
谈了一个爱
柳公白的满崽子
谈了一个一个的爱

<>
　
四妹几
是在县人民医院生的
我和二毛
去送饭
给妈妈吃
在医院的产房里
我一脚
把热水瓶踢在地上
热水瓶的胆
啪的炸了
父亲摸着我的头
说没烫着就好
就是从那一天起
父亲不再打我

<>
　
丁字湾
周老爷在那成长
在当口里
说出的丁字湾
弥漫着竹笋
和蘑菇的清香
　
去年在韭菜园路边
老婆婆讲
我是丁字湾来的
快80岁了
这土鸡
是我自己喂的
　
刚刚小兵说
他在丁字湾
搞了个夜宵摊子
提前打电话通知
就有湘江里的河鱼吃

<>
　
长铺子柳九爹
和廖云湘房子的中间
隔了一片竹山
竹山前面
一幢土砖屋
塌了两间
30年前
4埃姐住在那里
辉妹子背竹篮子
去对面山里扯猪草
几岁的建新
没人看
就如一头羊
被绳子拴在一兜
竹子高头

<>

我没有看到鸽子
9点钟
从老5家里出来
白天的鸽子
一些在天上飞
一些落在屋檐上
夜里鸽子肯定也在的
只是我不是鸽子
不知道它们在做什么
你看不到鸽子
一样的
你也看不到我

<>
　
对大地来说,谁不是多余的
有时我宁愿是一根草
荒野里的草
那样卑微的活着
那样自在地呼吸
如果有一天
你踏着我的身体而过
我不会在你面前
叫一声痛
也不会告诉你
我们那样的相遇过

<写给小淇>

看到湘江
你就说湘江
看到岳麓山
你就说岳麓山
看到公交车
你就说公交车
孩子
在你眼里
一切都是直接的
那样的美好
我想告诉你
什么是好人和坏人
可想了半天
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什么是好人和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