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巡守日記2012/11/12~2012/11/18

[王玉妲]

邊境巡守日記2012/11/12~2012/11/18

2012/11/12

總會有些靈魂不可抗力地
逸出我們的眼睛，像一塊浮冰
在比極圈更北的位置
屏住呼吸，向下喻示
水裡──都市般的冰山群

2012/11/13

我們幸運地找到溜出工作的路徑
得以命名自己。得以
在黑夜的審查人員找到我們前
就將秘密出版、集結
為成隊的信紙飛越冬戰線──

2012/11/14

我們逐漸學會早睡
早起，並不再刻意地
把日記補齊，像一盞
總在黑夜來臨時亮起的
信號燈，寂靜，
卻確切地等待遠方的回應

2012/11/15

我追隨你遺留下的日記、香氣
趕過大街，像於時間曠野
率領一支駝隊──噢我竟
於一列死靜的門前持金絲雀穿越

2012/11/16

我們最後決定不發一語
度過這個冬季──想像
冰層下有魚，輕貼池底
小小的鰭撥著小小的愛情

2012/11/17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
還有戰爭未停，
像你們的雨，斷斷續續地
落在我篝火邊的小和平

2012/11/18

於是我們不動聲色地
關掉那部機器，一起
擦拭斑點、黴菌
和讓噩夢冷凝的燒燙痕跡──你說
我相信，
我們終能修好彼時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