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

[清欢]

细雨

一场细雨，从明朝滴落
腐朽的楠木厅
水汽开始湮湿砖墙内外
太师椅空了很久
文房四宝
在等文字狱

剪辫子的时代还未到来
旗人有好有坏
这巴掌大的中原
洛阳牡丹开了一遍又一遍
而沂水之滨，暮春的风
仍在不绝吹拂

如果再往回走几步
从青铜回望陶土
走过半坡的粟粒菜籽石刀骨斧
回到当初——
我该在哪一座沙丘之下为你结绳
枝头，会不会再次结出明媚的浆果？

一场细雨，从明朝末期落下
蜘蛛仍在结网，屋角
长青霉。一些斑点，还没来得及揩拭
有几个娇嫩的晴日，来的新鲜
去得沉痛。你得相信，细雨绵绵，类风湿
要慢慢治疗。忍得住关节痛
也要耐得住世事消磨，几番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