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一张纸总要写点么

[魏东建]

生死之间一张纸总要写点么

魏东建

鲁北的村庄都差不多
属于我的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属于夏天的炎热
老了的祖母
在土炕上盘坐
消耗她健康的就是岁月


我的到来
是在一个有点清凉的早上
那是在流火的七月
可初一是个毒日子
这一点我倒没有事先了解
匆忙来了
因此成了祖母要走的预说
一时的疏忽成就了我从小的可恶
让这成为我父母的心结
伯父早上要赶早上坡
在院门口听见我的啼哭
那是我向世界的第一次诉说
他恍惚见
低矮东墙头上
一黑一白两只小山羊在抵角
初升的太阳把它们染成红色

早走的祖父知道我来了
就叫走了老了的祖母
让我在世间没有了孙子的角色
但是我还是时常想着
在阴间他们是否还是老态龙钟
现在去了的还有姑姑伯伯
他们是否融融其乐
这方面我不如姐姐
没有被小脚的祖母抱过

好在土地接替了祖母的角色
我就在她的怀里滚爬摸索
我的伙伴是小草树叶
风是属于我们的音乐
写满春夏秋冬的是快乐

母亲要下地劳作
把我绑在一棵桃树上 耳边身旁是欢笑的树叶
我也向往这时去了外祖父家的姐姐
因为那里的富庶与黄河
富庶的概念就是他家后院晾晒的瓜干
现在想来肯德基大叔如果知道
肯定看好那里的原料
他们没有合作是因为没有如果

三块给我 两块给姐姐
我却想肯定是姐姐趁我不在天天吃的
我只有快点吃下
这样姐姐肯定会把她的一块给我
我总爱偷跑出去来看黄河
也是因此他们不敢让我在外祖父家住下
这边是光有吃的没有黄河
那边是没有吃的却有小草树叶
这是我最早面临的两难选择

向往自由快乐活着
没法生存痛苦挨饿

城里的超市总是忙着
他们比较价格疯狂买着
这不是一个周末
附近的学生却好象整天没课
男孩个高女孩苗条
他们却好像长成了一个
口里吃着两手合握
爱情的甜蜜不需要承诺
好在塑料的方便袋这么方便
里面的卫生巾、避孕套证实着发展的科学
于是开开电脑上了网络
性道德与处女情结的讨论十分火热
发起者的童年是否也有树叶
她却告诉我
人生需要的就是快乐

生死之间一张纸
每个人自己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