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随风飘品读高羽诗集《低处的阳光》

[闽南高羽]

飞向高处的羽毛
——读高羽诗集《低处的阳光》有感
文：随风飘

“高羽”这一笔名，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充满诗意空间的，在动笔写下读诗后感的题目时，我的眼中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一片飞向高处的羽毛，它收集着低处的阳光，正在向着诗歌的长空展开轻盈的翅膀。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仰望的姿势，因为诗歌对于诗人高羽来说，就是仰望的起点，让他自由地谱写着生活的七色音符。就如他在《低处的阳光》里写到的：“可以放低自己的/一定，有值得仰望的理由”，在诗想与诗写的过程中，诗人放低了自己，把一缕缕闪烁着诗意的阳光投在了生活的低处，正是这样一种谦卑而自足的创作态度，让
高羽的诗歌显得与众不同。

生活的意义，是高羽诗歌中第一个要探讨的问题。在这里，我之所以不将之概括为“人生的意义”，是因为在我看来，诗人是以诗歌的名义呈现出他生活中所经历和思想的事与物，从而写下属于他个人的独特见解。我很喜欢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所说的一句话：“人，诗意地栖居。”高羽也有这样的诗意追求，他是一个因诗而爱生活的人，在《如果》一诗中他写道：“如果我还再写诗/那说明，我还活着/用思想。狠狠地/在爱，生活。”——足见他对诗歌的热爱程度。在博客好友动态里 ，高羽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更新诗歌最勤的人。有些诗人喜欢厚积薄发，很久才酝酿出一首诗，而高羽却是“厚积厚发”。这里所说的“厚”，是生活体悟之厚，因为心有多大，生活的舞台就有多大，高羽就是这样紧紧抓住着生活这一朴素的大题材，善于细致观察体悟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以有意识的诗意眼光在努力地生活着，让诗歌的血液缓慢输入生活的体内——这是一种经久不衰的正能量，也是一种能给予他希望与光明的精神食粮，而这，也正是我所深深赞赏的：“所以，我不该/轻易落泪/为过往的风，放慢动作/给瓦上的霜，添一抹亮色/替暴下的雨，作淋漓的注脚/我需要的是——尽可能地延长/一朵花萎谢的过程 ”（《人生苦短》）。人生苦短，但有太多的理由让诗人不再轻易颓废 ，就如诗人在这首诗里所写的，他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地延长一朵花萎谢的过程”，而诗人选择了诗歌这一种呈现生活的思想方式来延长，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很不现实的生活方式，而对诗人高羽来说，则是最真实可靠的生活方式了。

在高羽的诗歌里，我们还读到了一种对亲情的深度解读，让人读后温暖而感动。在写给 父亲的生日诗中，他这样写道：“农历。11月16 /这一天出生的人/都应该受到祝福/1949．一段过往的岁月/停在史册的某个章节/父亲和祖国一样/充盈着爱与期待”，这样深沉而厚重的诗句，就不单单只是在写高羽自己的父亲了，诗歌一开头就直接切入到了表达的实质：每一个父亲都应该受到我们的祝福，以此开启了对父亲生日的敬意与祝福。在诗人看来，其实生日只是一个印记，一个能唤起情感记忆的符号，相比祖国博大的爱与期待，父亲的伟大显得更具体而朴素。读完此诗，你就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想起我们的祖国，心中升起的是一种厚重如山的敬佩之情 ，也许还会像诗人一样有着相同的愿望，希望能为自己的父亲做些什么:：“如果可以。我愿/像小时一样/在纸上/用橡皮小心地擦掉/他眼角的鱼尾纹/身体里的流沙，沉疴…”。 其实相同的题材在高羽的其他诗作中也有体现，如《母亲，结石》就是一首值得一读的作品：“三十几年/第一次/在夜里/看清母亲的痛/竟然/是石头的形状”，全诗以独特的诗歌视角将一个坚韧隐忍的母亲形象呈现了出来。“石头”的意象在诗歌表达中其实并不少见，但是体内的石头——“结石”，却是我第一次读到，以体内的痛结寓意母亲不平凡的辛劳与企盼的一生，读来让人沉重万分。从常人理解来看，写身边亲人的文字都是洋溢着浓浓亲情的，如果我们也这样理解高羽的诗的话，那就未免有些肤浅了，你看《外公》一诗：“一个人的迷恋，骨子里的风度/种子一样，在异域，也不会消失”，高羽的落笔总是很个性化的，对外公的怀念之情，他不以常规来写，而以联想深化的笔触来表达，解剖出了人物独特的性格特质，对外公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让读者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

在高羽的这本诗集里，还有一组描写自然与草木的诗，像《雪》、《荷》、《三月的雨》、《露珠》、《水浮莲》、《梅花》、《芦苇》、《落叶》等诗，文笔清新隽永，唯美抒情，就像是一幅幅清雅脱俗的风景工笔画，没有一丝浓墨重彩的渲染，却让诗歌多了几许空灵的想象意蕴。而在他娓娓道来的如画描绘之中，所有的线条早已被略带哲思的诗意流水洗刷淡化了，于是其诗歌的意境也就显得更加悠远起来。如描写雪花轻盈的美：“雪，簌簌地/往下，落/ 一只一只/水晶的杯子/我的目光 太过柔软 /我怕继续下去/扶不住它们的腰”，如描写水浮莲繁茂生长的态势：“我竟从不曾怀疑/她有如此诡异的心思/——背叛水 进而夺下村庄的呼吸”，还有写芦苇纯净的内心：“ 她太轻。所以/必须借助整个夜晚的露水/或者，一场/意外的雨。才能/低头/让内心的纯净流泻…… ”，像这样充满灵气的诗句在高羽的诗中比比皆是，我们都能读出一种不一样的哲思韵味。是谁说“草木无情”的，在高羽的诗中，草木的情感似乎比人还要丰富呢，而这，恰恰就是诗人真诚的诗想所赋予的情感转移特质了。

在高羽新近的诗作中，我还读到另一种诗写的方向，也就是对自身存在之外的现实的逐 步关注，这是一个好的趋向，也是一个诗人对于人性与良知的探求的开始，我们也可以看作是对现实世界中真善美的呼唤。不以赞美的笔触来呈现，而以这样略带批判的眼光来诗写，正是很多抒情诗人身上所欠缺的。在我看来，诗人身上应该有这样的时代使命感和责任感，也许诗歌改变不了现实，但在某种程度上能让人在现实中清醒地活着，美好的未来也还是大有希望的。

从高羽的诗歌中走出来，洒一身春天的暖太 阳，这低处的阳光朴素得让人倍感温暖、亲切，也让人对生活、对自身有了更多的思考与期待。是的，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就像不远处那一树火红绽放的木棉花，给予我们前行的力量与希望。



作者简介：随风飘，原名林程娜，1984年生，广东揭阳人。热爱诗歌，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