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志願
我的志願很小,墨色很淡
長得歪七扭八,卻常常超過我姓名的筆劃
在乳名、綽號和夢境囈語的斷面間竄來竄去
修改、杜撰一些拗口得我也不會唸的興趣
和經歷,沿途留下大遍汗漬,經過一堂課的時間
風乾成思想洞穴裡的斑剝壁畫
我的志願很忙,比我勤勞,也比我
命苦,要同時成為總統、科學家、發明家、
國家運動員、老師、電視主播、詩人……
志願很忙很忙,時常逡巡生活的邊陲
獵捕嶄新的陌路;總是擋在我的跟前
讓我透明成它的跟班
我的志願只屬於我,同時又與眾
相同,要不體毛濃密要不滑不溜丟
在時間的高壓殖民下,冒著冷汗
與我或依偎或激辯,輕易把我寫出
現實的方框,那些骨折四碎的
潦草的童心與青春期再也無法再生痊癒
倒臥鐘聲的擔架上,徒留滿紙鮮紅的詞藻
供教室外虛構的人生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