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屜 2004-12-19

[6B筆]

抽屜　廖經元
　

裝盛每個日子的抽屜
偶然向我抱怨，收到了
兩封信:一封生前，一封
死後。我所不洞悉或者
早明白不過的
那些字眼，宿命且容許質疑
我在這裡的緣由─蜻蜓折翼
附著於鋼筋，鴛鴦失散而
嚮往海洋。可能都是我
一生脫離不了的涵義與暗喻
信的戳記分別來自
愛之文藝復興，痛之普普時期
第一封模稜稚嫩，那字跡
延伸至後，逐漸成熟
後者懷抱輕微妒意
嫉妒神的狠戾和矯情
介乎我們之中成為第三者
悄悄地將彼此各自帶開
激湍筆調嘎然涓涓
我才驚覺，自己的夢想
皆近似一種難以靠近的
迷惑以及啞謎。迄今
未完成，將來也不一定可能
於是我想起，夏日
少年白襯衫的葉影，你衣領
的清新，指間的尼古丁
如今，然而如今
我孩子氣的眼睛與不服輸
的微翹上唇，因為兩封信的
揭示，人生的高塔緩緩消失
抽屜內層除了淺交的尼采
便剩一瓶見底的苦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