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鏡 2004-12-25

[6B筆]

對鏡　廖經元
　

開始，我也猶豫於
該不該靠近鏡子
鏡中那位笑容可掬
容貌經過精心打理的
會不會只是跟我同名同姓
在陽曆出生的複製人?

彼此熱衷於繪畫和電影
睡眠和零食
腰間皆有贅肉且長期與沙發電視共生死
雖然二十出頭已有幾絲白髮
時常認為世界末日的警訊
需要染髮劑提醒

吃泡芙的時候
明白這就是生命
不能久存
習慣滿嘴鮮奶油滿嘴夢
鏡子裡面只看見所有浮泛的美的事物
於是我將鏡子打碎
以確認外部那不可捉摸的醜陋
以分離出陰曆誕生
殘缺黛藍的另一個我─

瘦到皮包骨也鮮少光合作用
早就萎敗許久了但嚮往自由
不進食
單取詩集扉頁的露水維生

堅信生命是徒手將奶油注入泡芙的瞬間
那種芬芳而持續的永恆
從不設想未來
只單慮現在

促成相互打漩因此完滿的我